“父王!”
轻声唤了唤,朱雄英迈步进入书房。
朱标这时正揉着额角。
一见他来,立马笑道:“雄英啊,今日没去研习功课?”
朱雄英将那圣旨拿了出来:“父王,皇爷爷给我下了封圣旨,令我去监管修漕一事。”
朱标将圣旨接过。
并未展开,只放到了一边。
“此事为父早已知晓,皇爷爷的意思,是见你有所长进,想让你去历练历练。”
“父王早已知悉?”
朱雄英赶忙请教:“那父王可知个中详情?雄英此刻正一筹莫展呢!”
朱标揉了揉额。
点头道:“这事说来,要从咱们应天府的粮食问题说起……”
朱标将修漕的起因,发展,及当前困境,都疏理了一通。
说话间。
朱雄英却已转身,走到了朱标的身后。
他伸出手,用手指轻轻抚在朱标额间,按揉了起来。
“额?雄英你这是?”
朱标难得见到儿子这般恭顺。
心中一奇。
“父王操劳国事,也要注意休息啊!”
朱雄英道。
朱标正要再说话,却忽地感觉,额间传来一阵极舒坦的感觉,他不由眯起双眼,细细体会起来。
这按揉的力度正是合适。
穴位找得极其精准,按得朱标浑身舒泰。
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,似乎正接受着极熨贴的疏理。
没消片刻。
朱标脑内一片清明,浑身疲惫,都已消解而去。
“咦?雄英,你这是和谁习练的按疗手法?”
朱标不由好奇。
朱雄英边按边道:“雄英看过一些医书,习了一些医理。”
这当然是假话。
他的医理,都是系统奖励的初级医术中得来的。
“哦,倒也不错!”
朱标眯着眼享受着:“古人云,大丈夫不为良相,便作良医。你学些医理,倒也能长些见识。”
朱雄英笑道:“父亲,孩儿看了医书,通晓了把脉要领。父亲身体抱恙,不如让孩儿帮忙替您把把脉?”
“把脉?”
朱标一愣。
随即笑道:“你还懂得切脉之术?”
朱雄英点头:“是呢!兴许我能治好父王的身子呢!”
他又连连吹了一通,将初级医术中的医理都搬弄了出来,证明了自己的医术。
虽然不敢保证。
一定治好朱标的身子,但至少比这个时代的太医要强些吧!
朱雄英不愿见到历史重演。
他要尽力治好朱标。
否则太子早薨,天下又是一场大乱。
“你真懂得切脉诊病?”
朱标仍有些怀疑,身为朱雄英的父王,他自是知道,朱雄英打小就没习过医理。
可刚刚那一通按摩。
再加上朱雄英口若悬河地谈起医理来,似是条理通顺,毫无错漏。
“放心吧,父王!孩儿有这本事!”
朱雄英拍了胸脯保证。
朱标沉吟片刻,便即点头。
前两日蓝老将军前来,提及朱雄英在军中的表现,这已使得朱标对自己的儿子,另眼相看。
朱雄英显然是有过人的学习能力。
否则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内,就掌握了骑射本事?
既是如此,他习练了医理,又有什么奇怪呢?
“嗯?不对!”
朱标正伸手出去,却又忽地一顿,他看向朱雄英,问道:“你这医术,是最近才学的?”
朱雄英点点头:“是啊!怎么了?”
“哦……没事!”
朱标又将手伸了过去,再不言语。
可他的眼角。
却已微微湿润。
这孩子定是知道为父身体抱恙,才紧急习练医术,想替为父治病。
真是个孝顺孩子啊!
有子如此,夫复何求?
看着朱雄英神情凝重地把脉,朱标微微颔首,露出了欣慰笑容。
“怎么样了?”
把完了脉,朱标便一脸期待地问道。
朱雄英顿了顿。
将脑中的医术全都调了出来。
“父王这是风寒未愈,再加之身体劳累,才积出久寒之症。”
“不知父王近来,是否时常疲惫?”
“偶一着凉,立马会再犯风寒?”
朱雄英问道。
朱标心中一惊,朱雄英所说的症状,与他近来身体状况,毫无二致!
他赶忙点头:“正是如此!”
“嗯,我知道了!”
“孩儿这就替父王开方抓药!”
说着。
朱雄英提起狼毫笔,在宣纸上刷刷书写起来。
笔走如游龙,很快便书了张方子。
“父王照这方子,先吃几服药试试看!”
朱标接过那药房,看了看。
这药方。
竟与太医所开的方子,大不一样。
“这……真的有用?”
吃药可不比切脉,这不是闹着玩的。
切错了脉。
大不了病情判断不准,又不会伤身。
可这药物入体,是会影响身体的。
是药三分毒,吃错了药,那就等于在尝毒。
“父王,放心吧!我的药物性子平和,绝不会出差错!”
朱雄英看似成竹在胸。
朱标顿了一顿,高呼一声:“来人!”
“依这方子抓药,快去!”
朱标沉声命令道。
宫人很快退去,朱标看着一脸笑意的朱雄英,轻轻点头:
“为父会依你的方子服药,调养好身子,你放心前去督漕。”
……
与太子朱标作别。
朱雄英又上了驾辇,出了东宫。
毕竟马皇后待他不错,既然要出宫一阵儿,自然要去道别。
到了柔仪殿。
下了驾辇,朱雄英便踱了四方步,超正殿而去。
还没进殿,却听见里面传来喝骂声。
“好他个朱重八,敢把我孙儿派去受苦!”
“那修漕堤上风沙又大,尘土又多,雄英跑过去,得多遭罪呀!”
“再说那漕河上都死了那么多人了,雄英过去督办此事,唯一出了危险怎么办?”
“他朱重八这是想干什么?”
“我那孙儿要是少了根汗毛,我就去找他算账!”
马皇后的喝骂,竟是为他朱雄英讨公道。
朱雄英听得心里一暖,大步踏了进去:
“皇祖母,孙儿来看你了!”
一见朱雄英,马皇后便一脸怒容迎了过来:“乖孙儿,我这就跟你皇爷爷说说,让他撤了圣旨,免了这差事!”